单击此处进行编辑.最近十年,“安·兰德热”在中国日趋升温,她创建的客观主义认识论哲学,迎合了许多打拼市场的人士需要,更为许多白手起家的底层创业者提供了精神能量。
在美国这样一个多元社会,安·兰德的思想其实只代表一部分人,却在身后被赋予“美国商业文化代言人”的称号,地位几乎被神化。安·兰德的魅影,何以俘获这些当代的躁动心灵? 女王陛下,你是美国社会永远的局外人 撰文 | 新京报记者 柏琳 她是火了半个二十世纪的“美国精神教母”,但她连一个美国人都不是,连名字都是后来改的——安·兰德,一 个俄国犹太女孩。 这个被历史赋予“自由资本主义世界”捍卫者身份的小矮个女人,有一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,她一辈子深信,自己的额头上有一个“隐形王冠”。 但她不是真正的女王,且不说新大陆从来不需要贵族,就是她真成了偶像,有多少人又知道她的过往——一个美国社会的局外人,狂热拥护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。 图为4岁的安·兰德和大家庭的合影(1909年在俄罗斯圣彼得堡)。中间一排从左往右依次为:兰德的父母吉诺菲和安娜·罗森鲍姆;兰德的外祖母罗萨莉亚·卡普兰;兰德的表妹尼娜·顾萨奇科;兰德的外祖父伯克·卡普兰;坐在外祖父膝上的兰德。 俄国的气质,美国的心 “除了英雄,我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” 安·兰德如果还活着,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评价。1940年,西方世界正在二战漩涡中,美国民主党人罗斯福打破一百多年的宪法习惯,第三次竞选总统,安·兰德首次投笔从政,为共和党人威尔基竞选奔走。当她在街角电影院里发表反对“罗斯福新政”的演讲时,质问者喊道:“你也配谈美国?你是个外国人!”她用浓重的俄国口音回答:“我是自己选择做美国人,你不过碰巧生在美国!” 安·兰德没有“碰巧”的运气。1905年2月2日,她出生在俄国圣彼得堡一个犹太中产家庭,原名阿丽萨·济诺维耶芙娜·罗森鲍姆,父亲吉诺菲是一家联营药店的药剂师。从1905年直至一战,反犹太暴力遍及俄国,沙皇的警察和东正教暴徒动辄屠杀甚或驱赶犹太人。1917年“十月革命”爆发,罗森鲍姆一家去克里米亚避难。 列宁的苏维埃新政权并不欢迎兰德父亲这样的“犹太商人”,吉诺菲也厌恶新政权,阿丽萨后来说父亲“首先,作为一个前店主,他不会被任何苏联的行业接受。其次,他也不想干……他在大罢工。”在阿丽萨眼里,父亲犹如一个叛逆的英雄。 拍摄于1925年10月的俄罗斯护照照片,这年兰德20岁。 对于英雄的渴望,将成为她此生的执念。作为一个早慧的犹太优等生,阿丽萨从小就渴望个人主义英雄。日后,在她的小说《我们活着的人》《源泉》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等书里,不断出现这样的人物:特立独行,蔑视庸俗的大众和横暴的当局。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推理,坚信理论可以审判世界。 尼采的著作成为阿丽萨中学时代的读物,尼采的“超人—庸人”二分法让她产生了共鸣。上大学时,她又迷上了亚里士多德,其三段论逻辑学教会她一贯性的严密思维。 到美国后的安·兰德,终生对人类理性保有绝对信任,不接受基于感情的认识论。然而,她从小就爱看英雄的浪漫传奇。九岁时,她看到一篇叫《神秘谷》的故事,一个叫塞勒斯的英国步兵上尉历经艰难,带领同伴冲出被囚禁的峡谷。这个男人被描绘成一个英俊的英雄,勇敢而傲慢。很多年后,安·兰德的文学主人公也是这样“高大,长腿,裹着战士的裹腿……头发下垂遮住了一只眼”的男性,包括《源泉》的霍华德·洛克和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的约翰·高尔特。她后来常对情人布兰登说,“除了英雄,我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。” |